摇落天明（找文看置顶）

【冬叉】朗姆洛闹着要辞职

       给詹詹的点梗，断臂冬×断腿叉@废詹 

　　

　　summary：巴恩斯一直都知道朗姆洛痴迷于冬兵的金属手臂，所以他在接到判决时徒劳无功地抗议了。但其实朗姆洛只是痴迷于冬兵——管理员喜欢他的武器，仅此而已。

　　

　　眼前的街道污水横流，路边的小摊贩时而有气无力地叫卖两声，随意摆放的蔬菜水果看起来蔫巴巴的，让人倒尽胃口。巴恩斯站在这仿佛描绘上世纪黑暗的画卷边缘，迟迟不敢踏足。他惶恐地再三问道：“你们真的确定是这里吗？”

　　

　　他的朋友，史蒂夫·罗杰斯朝他安抚地微笑，一如既往地为他打气：“是的，巴基，这次不会有错了。”

　　

　　然后巴恩斯隔着乱糟糟的街道，隔着嘈杂拥挤的人群看见了他的侧影。那是他，那棕发黄眼的狡猾豺狼，那卑鄙龌龊的骗子，那疯起来不要命的混账。那是布洛克·朗姆洛。男人杵着拐杖，这让巴恩斯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朗姆洛一条裤管空荡荡的。某种苦涩在他嘴里蔓延开来。

　　

　　朗姆洛腋下夹着双拐，两手紧抓拐杖中间的横杆。他仿佛走得并不费力，黄澄澄的眼珠还有闲心四处乱转。直到他对上巴恩斯的眼睛。朗姆洛的动作顿住了，他们在凝固的时间里对视了好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秒，他才回过神，见鬼一样慌不择路地逃窜。但一个失去一条腿的人显然跑不了多远。

　　

　　巴恩斯和罗杰斯在尽头是死路的小巷里堵住了他。朗姆洛索性扔掉拐杖，倚着墙对他们嗤笑，好像之前出现在他脸上的慌张全是巴恩斯的错觉。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巴恩斯左边的袖管上，声音像是在太阳暴晒下的沙砾里滚了几个来回：“操，你的手呢？”

　　

　　“被取走了，暂时放在斯塔克那里保管。”巴恩斯莫名有点委屈，他想说：你现在就只关心这个？他还在九头蛇的时候就知道朗姆洛对那条金属胳膊有所执念。每次做完任务，别人都恨不得离冬兵越远越好，只有朗姆洛会帮他擦掉金属臂沾上的血迹；朗姆洛花在给金属臂保养上的时间比帮他洗澡梳头修剪指甲上的时间多得多；甚至在做爱的时候，如果冬兵是用那条金属臂给他扩张，他都会叫得比平时更激烈。

　　

　　在罗杰斯问他为什么不愿意交出那条金属臂的时候他就抱怨过这个，当时老友看他的眼神痛心疾首得像巴恩斯变成了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一样。

　　

　　回到现在。巴恩斯低声道：“你跟我走吧。”朗姆洛恍惚了一下。然后他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好像我还有选择似的。”巴恩斯没有辩解。

　　

　　后来朗姆洛提出过关于神盾局为什么会让自己安安稳稳待在复仇者大厦的疑惑，毕竟曾经的行动组队长已经成了残废，连戴罪立功都做不到。

　　

　　尼克·弗瑞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哦，你是复仇者家属。”巴恩斯担保了他的无害，还得连他的那份罪一块儿赎。

　　

　　朗姆洛觉得很淦。

　　

　　朗姆洛不是没有兴起过逃跑的念头。拜托，他可是个超级反派，是冷酷无情的雇佣兵。在第无数次给巴恩斯改衣服袖管被一众复仇者围观时他终于爆发了：“艹，什么特别成员，你们明明就是绑老子回来给这小混蛋当保姆的吧？！”

　　

　　斯塔克：“看破不说破，朋友，看破不说破。”

　　

　　朗姆洛悲愤地摔了手里的针线盒。巴恩斯在这时候提着朗姆洛点名要买的日用品回来了，他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放好购物袋，走过来收拾一地的狼藉。

　　

　　朗姆洛怀疑他是故意的。巴恩斯知道他受不了这个，那种一言不发只是拿眼睛时不时瞅一下，委屈又乖巧的模样。更别提这么做的是巴恩斯，是冬日战士。就像数一数二的猛兽收起尖牙利爪在你面前打滚撒娇，翻出毛绒绒的肚皮，谁能受得了呢？朗姆洛烦躁地抓两把头发，最后无奈蹲下身和他一起把散落的针线收拾好。

　　

　　回房的时候，巴恩斯想来搀扶他，朗姆洛打开了那只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这样的帮助让他感到无比难堪。他是丢了条腿，但他不是废物。

　　

　　这天夜里巴恩斯什么也没做。往常朗姆洛总是烦恼他的精力，被一个超级士兵翻来覆去的感觉，怎么说，也不是不爽，只是会留下些许不那么痛快的后遗症。就算朗姆洛打过劣质血清，隔天早上起来也往往难免腰酸背痛。

　　

　　这会儿巴恩斯不折腾他了，朗姆洛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winter？”朗姆洛小声叫道：“你睡了吗？”

　　

　　巴恩斯立时睁开眼，双目清明，显然根本没睡着。

　　

　　朗姆洛挪离他近了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玩他的长发。这一头中长的黑发曾经因为没人打理剪短过，朗姆洛到来后，巴恩斯又把它蓄起来了。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个小混蛋，没有他可得活成什么鬼样子。朗姆洛轻轻叹了口气，尽量温声道：“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巴恩斯翻了个身面对他，眼睛在黑暗里瞪大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你根本不爱我。”巴恩斯嘴一瘪，终于放弃了。

　　

　　朗姆洛为这无端的指控惊呆了：“艹，老子天天给你洗漱梳头缝衣服，就差没叫你儿子了，你说老子不爱你？！”

　　

　　巴恩斯认真点头，抱怨道：“你更爱我那条金属手臂！你照顾我从来不像对它一样细心温柔。”

　　

　　朗姆洛：…… ……

　　这么作天作地的崽子还是扔了吧。

　　

　　他简直气笑了，一巴掌拍在巴恩斯脑门上，咬牙切齿道：“詹姆斯·巴恩斯，你tm再胡思乱想还说这种浑话老子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喜欢你那见鬼的金属胳膊？你怎么不说老子喜欢钢铁侠的战衣？！”

　　

　　“那你……”

　　

　　“我不把那玩意儿弄干净你tm能不对着它皱眉头？我不给它上油你脑子已经锈成这样了机械臂还生锈你怎么完成任务？”

　　

　　“那上次我们做……”

　　

　　“巴恩斯，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巴恩斯闭了嘴，凑过去在朗姆洛脸上胡乱亲吻，被不耐烦地推开，抬头还嘴角上翘，眼睛亮晶晶的。他讨好地叫他名字：“布洛克——”

　　

　　朗姆洛翻翻白眼，抬手糊他一脸：“要做就做，少废话。”

　　

　　巴恩斯没有别的动作，却去轻轻抚摸他的残肢。朗姆洛猛地弹起来：“巴恩斯！你今天是不是有病？想打架吗？！”

　　

　　巴恩斯轻松接住他的拳头，一扭一按，牢牢把他压在床头。朗姆洛喘着气愤愤挣扎了两下，无果。

　　

　　巴恩斯没说话，好像他还是不善言辞的冬日战士。他只是俯下身，温柔地在那断肢接口处落下细密的吻。朗姆洛也打过劣质血清，夜色不能挡住他的视线，于是他清楚地看见巴恩斯的表情有多认真，近乎虔诚。

　　

　　“艹，艹你。”他骂了两声，生无可恋般瘫软下来，仿佛巴恩斯通过那断口一点点吸走了他的力气。

　　

　　“布洛克，”那小混蛋抬头，抿抿嘴：“我爱你。”

　　

　　朗姆洛用力眨眨眼，压下莫名的热意，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挣开巴恩斯的手扑上去，凶狠地在他唇上撕咬。

　　

　　朗姆洛思索过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詹姆斯·巴恩斯和布洛克·朗姆洛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就算阴差阳错下有了交集，最终也该分道扬镳。可是巴恩斯，这个固执的混蛋就是不肯放过他，他偏要把朗姆洛从泥泞一片的命途上拽回来，偏要两人南辕北辙的命运合二为一，偏要野兽般和他纠缠在一起。

　　

　　何必？何苦？

　　

　　到现在，所有不解都化作一声叹息。

　　

　　朗姆洛想，如果有一天巴恩斯厌烦了，亦或是他想彻底丢开冬兵的幽灵，他可以那时候再离开。

　　

　　又或者等到那一天，他会选择拖着巴恩斯下地狱。谁知道呢。没准巴恩斯更喜欢后者。

　　

　　每一次，每一次，所有人都以为朗姆洛受不了要搞事时，巴恩斯总能把他从爆发边缘拉回来。这让复仇者们啧啧称奇。时间一天天过去，巴恩斯已经通过观察期，取回经过斯塔克改造升级，变得更灵活、功能更多样的机械臂，被安排进每一场复仇者行动。

　　

　　他开始试图为朗姆洛争取一条义肢，而后者对此嗤之以鼻。朗姆洛依然时不时就会生出离开的念头，可是巴恩斯永远学不会收拾自己。一想到他最开始找到自己时邋遢的样子，朗姆洛就觉得无法忍受，最终只能发着牢骚不厌其烦地帮小混蛋打理。

　　

　　在朗姆洛生日的那天——雇佣兵有这玩意儿吗？反正巴恩斯是这么说的——他得到了一条义肢，安装好后能跑能跳，就像他从来没弄丢过一条腿一样。

　　

　　朗姆洛后来被安排进了巴恩斯的后勤部队。他熟练地往木仓里塞子弹再递给巴恩斯，心想，他永远喜欢这个。